新班级

来源:哔哩哔哩   2023-07-31 00:19:55

距我转来这个新班级已有一周之久。

老班级每每回忆起来总是给我一种腐败的感觉,他们似乎总是做一些虚头巴脑的事情,爱说教也总是有很多的时候自相矛盾,我好像很讨厌那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我是个正常人吧,毕竟大家都这样,所以我这样也无可厚非。

当然,偶尔也会传来几声赞扬老班的言语,总带着自由,仁义道德之类的旗子,与我残存的记忆中严重不符,不知他们为何会如此吹捧,当然也有些说着什么文化、文明,或者什么技艺之类的,倒是有这回事,但往往这些人也不甚了解,也是屏风上的花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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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已是过去,对我来说已经是再也回不去了。便说说新班吧,这里还是很让我舒适的。

这里的同学对外来的事物很是喜爱,不过当看到我是老班转来的时候便也没那么欢迎了,不过还是很礼貌地对我说着:“欢迎来到这个大世界。”嗯,对我来说确实又是一个世界。

几天后我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里的人有着君子之风,说话也很是直截了当,不过在人情上我也还是看到了些许老班级的影子,对我来说也无伤大雅。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隐约地感觉大家似乎很讨厌一个人,总是在背后小声地说着些什么,时不时地会向那个人身上瞪上几眼,但又似乎很是害怕他所以在盯上一会后便是迅速收回目光,我问了问,他们有的回答道:“多看就算脏了我的眼睛”或是咬咬牙眼睛更阴冷的瞪了瞪他后又悻悻地收回脑袋,告诫我跟他接触时候小心点。更有甚者听我询问后连连摇头带着胳膊上的手也在摆动很急切地否定着。

这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开始关注起了他。

他好像是姓冯,叫啥我也不知道,总之大家总是叫他疯子,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在乎他叫什么了。反正疯子也不需要名字。老师也是默认了这件事,唤起他时总是冲着他的方向“唉”一声,他便抬头,若不是叫他便继续低下头去。在人后也不直呼名字,若是传唤他来一趟就说一句“他”,周围的人便心领神会了。不过值得关注的是老师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所有老师都是,眼神中带着几丝悲悯又像是在可惜,更夹杂着一些说不上的感觉,这是我在以前没见过的,就像.......就像是在听一首老歌一样。

他坐在讲桌的旁边,在我们学生的印象里那里是只有最难管教的学生才做的地方。他个子很高,思维却很迟钝;他时而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这时他的眼神又一改往常的涣散,就像是雨天的车窗被雨刷刮去了雨水一般,通常这个时候大家是有些害怕他的,也不知为什么每当这双眼镜扫过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种带着愤怒的悲悯感。这是老班里特有的气息,我很容易就辨认出来了。

但平时的他则更加他和他的雅称了,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喜欢钻牛角尖,总是会因为一个问题去刨根问底,也独是这点也就让人感到厌恶了。他会对着一个词汇做斤斤计较的解释,还总是会去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真是的,世上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有些事就是这样,不需要为什么。

我还记得,有一次晚读上,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书,嘴巴也是微小地张着,他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就让他读出声,他竟不可置信的打量着那个善心的同学,说着“关你什么事。”女同学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却还是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团队意识。”妄图唤醒他的良知。但这一切只是徒劳,女同学的话并不能唤醒这个装睡的人,无奈也只好继续转头与闺蜜讨论自己喜欢的新鲜事了。多么可悲的一个人,似乎我也开始渐渐理解老师了。

疯子个子高,身体却不大好,娇滴滴的病秧子身体跟林黛玉似的,这是我平生见过最娇弱的人了,亏他还是个男的,单是我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已经请过三天假了,不过我也听身边的同窗议论着说他回家就是玩的,顿时这个虚伪的认识在我心里的形象又跌落了那么几分。有一回,他咳嗽了三节课,中途好像就歇息了一会,就又奔命的咳了起来。真晦气,为了回家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但这些也只是性格上的缺失,真正“疯”的原因是他总是会笑,有时看着课本突然笑出声;有时又向着讨论但同学们狂笑;还有时会对着窗外的景色干笑几下。痴癫的样子很是让人懊恼,再加上他还好喜欢盯着一样事物不动,就更让人恼火了。

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就去拍了下他的后背,他将探出窗户外的脑袋伸了回来,看向我,煞白的脸庞与黑色的镜框极为反衬,镜片后的眼睛上布满了血丝,似乎还积这几滴泪水。我开口问出了我的疑问:“你为什么要每天这样傻笑”,他听了后,脱下了眼睛,鲜红的嘴角开始上扬,此刻他的眼睛更湿润了。回答的却是文不对题的一句:“你是老班转来的吧,我记得你。”我点了点头,再次提问了刚刚的那个问题,他又说到:“从那里能走到这里,我挺佩服你的。”好吧,我此刻也有些无语了,知道问不出跟所以然来,索性便透过窗子看向了他刚刚看但地方,见那个里开着一片鲜红艳丽的野花,虽说是野花却开的也是动人,围在一起周遭的野草也便成了底色,没想到这个疯子还有这种情趣,一时间我竟有些动摇,但想想他前几天的“动人”行为,意志一下也就坚定了起来。看着他那身白衣上面还有这用红笔不小心画上去的红色线条,我也不禁叹口气,扭头就回到了座位上。

有过了不久,可能是一周吧,反正时间是挺长的,足矣让人淡忘很多。疯子终于是疯了,我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天的,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我看着他,他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于是又开始笑了起来,笑声很是刺耳比哭了还瘆人,他的眼圈红彤彤的但似乎血丝少了。老师也来了,但值得注意的是老师的眼神变得惋惜,眼中的泪水似乎在叹息着。摇了摇头便继续若无其事的上课了。

这节课上的是历史,但我早已无心去听课了,疯子的那一身红衣实在是太过刺眼了,深红色的像是要流出血一般。他时而抬头,时而看向窗外,接着便嘴角向下的笑了起来,他似乎是想制止,拼命的捂着胸口,神情很是痛苦。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去,一顶扭曲扭曲至极的时钟歪歪斜斜的挂着,真是奇怪,似乎以前我从没注意过那里还有顶闹钟。“滴滴滴,哒哒哒,滴滴滴......”它重复的响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虚幻了起来,这时“啪!”的一声,周围的虚幻像是遇着水的泡沫,在瞬间消失了。抬头一看,是疯子砸碎了他的黑框眼镜,不知为什么明明是钝器,却发出了玻璃破碎的声响。疯子转过头来,他在笑,嘴角扬起眼睛弯的像是小月牙,一行月光便从月牙中倾泻而下,然后在山岳间缓缓流淌,他的嘴巴长了张,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下颚张开,下嘴唇向里收回;第二个字,他的下颚于上颚齐平,两嘴角微向上扬起;第三个字,他的嘴角恢复位置,透过上下齿可以看见他的舌尖向上抬了抬;最后一个字,他的舌头缓慢放下,胸口向上呼了口气。我们的眼神在此刻交织在了一起,似乎......也没那么恐怖了,一定是走神还没缓过来的错觉!老师也注意到了疯子的异常似乎非比寻常,我分明从老师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与不可置信,老师看了下地上的破碎的眼镜接着突然抬头看向了我,他似乎瞳孔微缩眼睛张的大了几分,眉毛似乎不动声色的皱了皱又是快速的舒展开来。一改往常和颜悦色地厉声吼道:“到窗边站着去!”

我知自己走神是错,就带着课本来到了窗边,看一眼窗外鲜红盖住了青绿,似乎一定是春来了吧。

偶然的一天,非常的偶然,疯子不见了。讲桌旁的课桌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有过。同学们似乎都没有发现这点,依然似往常一般。这不对吧,不正常吧,明明少了一个人,昨天可还是接触过的!他们依旧,清白的脸颊红润的嘴唇,谈吐不凡地说着大家都认同的事情。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他们怎么确定这是正确的事的?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我的双眼昏花,似乎天旋地转起来,好晕......

这时上课铃响了,歪七扭八的时钟滴滴作响,他们各司其职的坐下,身体挺直目视黑板,喧嚣的教室霎时间寂静起来。

我颤颤巍巍的摸回座位,眩晕感没有丝毫的削弱。在沟壑的课桌上摸索了一下,恍然间摸到了一个四方的物件中间还有一处向里凹进去的地方。身体的本能驱动下,我将它戴在了眼前,一时间世界重归清晰,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是副眼镜。

老师此刻也进来了,手里带着课本神色有些匆忙,似乎刚赶完了一段路。他一眼便注意到了我,我们就这样彼此对视着,眼神中的震撼流露而出像是受到了震撼。他便不再赶路,手中本是扬起的课本也慢慢放下了。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隔着人海与我对望着。

突然我一阵惊觉,手中的红笔滑落下去,在洁白的校服上划出一道深红色的峡谷。

这时,我也想起来了一些记忆深处的事情:貌似我曾经有些近视但眼镜带久了就会头晕,似乎在老班级里我不受欢迎,好像我是个疯子。

再次抬起头,世界变成了淡红色,同学们笔直的坐着面向黑板,所有人的脸都转向了我,依旧那么板正的坐着!他们的眼白带着血丝,黑眼球的瞳孔长得大大的像是阴暗的桌缝;他们整齐的咧开嘴角,露出温润的笑容,洁白的牙齿是渗着道道殷红。老师的眼神中带着悲悯与可惜,更有一丝别样的情感——就像是在听一首老歌一样。

你们都疯了,疯了!我才是正常人,不不不这里还是老班级,原来我根本没有出去过,你们都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子!

眼前泛红的世界多了一道黑色的横杠,平整、光滑、正直,又是一瞬间无数的黑杠叠落在一起,愈发的混乱起来。细细的看着他们每一根都是那么正直工整,干涩的眼睛眨了眨,于是眼前之物就成了一团工工整整的乱麻。

黑暗中,窗户的方向吹来一震温暖的冷风。

春天啊,你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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